“刘海龙,你有何话可说?”
陈处墨眯着眼睛,慢吞吞地问道。
“我是亲眼所见,王二从身后抱住了小寡妇,用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。小寡妇挣扎之时,咬住了他的前臂!”
刘海龙指着王二,大声叫嚷。
王二面如土色,身子一软,趴在地上。两个衙役将他夹起,撕开袖子一看,果然有两排齿痕。
峰回路转,崔状师心头一震,平日里能言善辩,此时脑子却一片空白,张口结舌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王员外在门外气得连连顿足:设计了这么久,终究功亏一篑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!
“王二,安敢如此?你还有何话可讲?”
陈处墨的笑容有些狰狞。
崔状师这才反应过来,连连嚷道:“也许当时王少被赵李氏咬了一口,吃疼不过,也就松开了,那刘海龙继续勒住赵李氏脖子,这才弄出人命......”
公堂外的百姓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喧哗。
崔状师这话,摆明了就是强词夺理,就算是傻子,也说服不了。
“姓崔的睁眼说些话,这种屁话,连鬼都骗不了!”
“哪有那么多巧合?”
“姓崔的还是秀才,读书人哪,良心让狗给吃了!”
“厚颜无耻,狗都不如!”
观审的百姓们乱纷纷地呵斥痛骂。
“腾!”
陈处墨直接从公案上跳了下来,稳稳落在崔状师背后,使出了柔术里的“锁技”,长臂勒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呃......”
崔状师被勒得两眼发白,口吐白沫,身子一个劲地抽搐。
陈处墨冷哼一声,松开手臂,大步回到公案后面。崔状师跪在地上,哼哼唧唧了半天,这才缓过劲来。
“崔某有功名在身,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出身......依大夏律令,刑不上士大夫,你怎敢打我......”
崔状师连气带吓,浑身哆嗦。
“本县没有打你呀。本县只是好奇,想试试勒住别人脖子时,挨咬会不会松手。谁知道老崔你跟死狗似的,软不溜秋,连咬人都不会。”
陈处墨双手一摊,满脸无辜。
哄堂大笑,衙役和百姓们都笑得舒心,笑得解气。
王二早就魂飞魄散,像死猪一样趴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
“小寡妇的案子,我刘海龙愿意作证!王二这恶少的所作所为,我是最清楚不过!”
刘海龙指着王二,大声呵斥。
陈处墨一拍惊堂木,呵呵笑道:“王二,如今人证物证俱全,还有何话讲?你这头死猪,就是皮糙肉厚不怕开水烫,本县也要弄把好刀,把你剁成臊子。”
“县尊大人,饶命啊!看在我叔父王刺史的面子上,还请宽恕!”
王二又是一阵磕头,声泪俱下。
崔状师心里一阵惊慌:王二这厮拉出王刺史当虎皮,就不怕激起众怒吗?
听审的百姓们听了王二的话,群情激昂。
“王刺史怎么了?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!”
“仗着王刺史的势,就敢为非作歹?”
“打死这个龟孙子!”
王员外在外面如坐针毡,唉声叹息,连连顿足。
“王二,本县本来不想打你,老老实实认罪,关进大牢算了。怎料你贼性不改,当堂翻供,污蔑他人,还玷污刺史大人的名声。来人,重责五十大板!”
陈处墨拿起竹签,往堂下一扔。
“老爷饶命啊!老爷饶命啊!”
王二被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按住,抡起水火棍,往屁股和后背上着力痛打。听审的百姓一片欢腾。
“崔状师,你设计陷害他人,诱使王二改口供,还有什么解释?”
伴随着王二杀猪般的惨叫声,陈处墨笑眯眯地看着堂下的崔状师。
崔状师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,七上八下。有意把王员外供出来,又没这个胆量。
五十板子打过,王二趴在地上哼哼唧唧,挣扎不起。
王员外心如刀绞,老泪纵横,气得连连顿足。
“县尊大人,念在我俩都是同年的秀才,得罪之处,还请宽恕......”
崔状师一脸谄媚的笑容,冲着陈处墨拱手行礼。
陈处墨面色不善,若非大夏有“刑不上大夫”的律令,早就把这厮拖倒在地,赏他一顿板子了。
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。
陈处墨看了看大堂外的王员外,对着崔状师大声说道:“崔兄,若非你施展妙计,让王少自投罗网,本县还真的奈何不了这恶少哩。谢谢你呀!”
崔状师吓得面无血色,连连摆手:“我跟这事儿毫无关系,哪有什么妙计......”
王员外看着崔状师,恨得咬牙切齿。
这小子吃里扒外,难道早就和陈处墨勾结在一起了?
崔状师没头没脑地跑出公堂,正想逃走,就被王员外带来的家丁按倒在地,不管脑袋屁股,连踹带打。
“你这狗才,老夫看错你了!给我狠狠打!”王员外指着崔状师痛骂。
“王员外,都是误会啊!姓陈的害我!”
崔状师抱定脑袋,蜷缩在地上挨打,连连哀嚎。
陈处墨实在刁毒,吼了这一嗓子,让王家把崔状师一顿好打。
“县尊大人,您不愧是陈青天啊!若非你秉公办案,我刘海龙早就被王家当替死鬼了!”
刘海龙冲着陈处墨一阵磕头,感激涕零。
自己顶多是个“协助伪装现场”的罪过,挨几板子,吃上一年半载的牢饭,也就罢了。死里逃生,真是值得庆幸。
“刘教头,且慢,本县还有一事问你。”
陈处墨笑吟吟地看着刘海龙。
“县尊大人,凡是关于王家恶少的劣迹,尽管问我好了!”
刘海龙夸口。
陈处墨忽然面色一变,猛地一拍惊堂木,声色俱厉。
“姓刘的,你以为王二被当作主犯判了,你就能脱罪?”
“本县前日晚上捉你,你和两个王府家丁公然拒捕,手持朴刀,削本县脑袋。本县官职虽小,却是代替圣上教化青牛县百姓。你谋害本县,是不是谋反?若非本县福大命大,早被你砍成几段,扔到山沟里喂狗了!”
“来人,先赏他五十大板,再审问谋害父母官一事!”
刘海龙吓得面如土色,早被两个衙役拖翻在地,水火棍上下翻飞,打得他皮开肉绽,惨叫连连。

